社會

誰要看同志電影 ?

「第66屆坎城影展揭曉,女同志電影勇奪金棕櫚獎」(NOWNews)

「坎城影展金棕櫚 首頒同性戀影片」(中央社)

「金棕櫚獎第一次 獎歸女女戀電影」 (TVBS新聞)

「法同志電影拿下坎城金棕櫚獎」 (中廣新聞網)

 

以上是筆者節錄甫落幕的坎城影展揭曉最終競賽片贏家後,台灣幾家媒體所發出的新聞稿標題。事實上,連英國衛報(The Guardian)的坎城獲獎名單頭條,寫的都是 「Cannes 2013 Palme d’Or goes to film about lesbian romance」。因此即使你尚未聽聞這部電影、不知道導演是誰、不知道演員為何、不知道出品國在哪,只要你碰巧瀏覽過坎城影展的相關報導或者掃描過週末的電影資訊,你都會先知道今年最佳影片金棕櫚得主《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暫譯,《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 》,片名原文 : 《La vie d’adèle》) 是一部同志電影,而且是一部女同志電影。因而當這部電影在往後的影展出現在片單上,或者有幸被某片商相中進而上院線時,大家的反映有可能會是異口同聲 : 哦,就那部同志片嘛。所以,同志片,是一種電影類型嗎? 亦即它是可以即時定義一部電影的關鍵詞嗎? 就像是動作片恐怖片喜劇片科幻片驚悚片歌舞片西部片靈異片這樣嗎? 那麼,如果每種類型電影都有它的元素,那同志片的元素又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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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討論這個議題可能寫個幾十頁的論文都不見得有解,光是衍生的問題就可以提個沒完沒了。首先,同志片是題材必須同志還是導演必須同志或者兩者皆是? 其實這個問題可相對擴大至同志文學或同志藝術上探究,比方說 : 同志文學是題材必須同志,還是作者必須同志,或者兩者皆是? 這個問題看似好回答,畢竟多數人會認為主要人物若與同志相關即符合同志文學 ; 然而,如果一則多線敘事的短篇小說有其中一線是關於同志戀情,那麼它就屬於同志文學嗎? 而倘若今天有位櫃外的同志作家寫了一篇愛情小說,卻從頭到尾很巧妙地沒有指定主要人物的性別,那麼我們依舊會認定它為同志小說嗎? 再推回電影上,當《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在坎城首映後,便有論者質疑 : 「一部由異性戀男性導演執導的女同志電影會讓人信服嗎? 」,所以這意味著非同志所執導 / 執筆的同志電影 / 同志文學,就會少了些「可信度」嗎? 而如果今天一位女 / 男同志導演拍攝了一部男 / 女同志電影,大部份觀眾或影評是否會仔細檢視其中是否有不合情理的部份呢? (比如說「男同志才不會這樣那樣哩」,「女同志才不是那樣這樣哩」。) 而若是一位同志導演拍了部毫無同志人物出現的電影,觀眾或影評是否依舊會試圖解讀其中某處還是有同志情誼存在,然後斷定這終究還是部同志片呢?

 

好啦,提了一堆我也回答不出來的「嗎 」跟「呢」,其實只是想重新跟大家一起思考或討論同志電影這個概念。我們先將同志電影拉到一個電影史 / 電影理論的角度來解讀,來簡述一下Queer Cinema為何。Queer Cinema比較正確的譯法應該是「酷兒電影」(比照酷兒理論),其字源其實是來自所謂的New Queer Cinema。1992年英國權威電影雜誌視與聽 (Sight and Sound) 的作者B. Ruby Rich,將90年代初的女同志 / 男同志獨立電影的蓬勃崛起,引用酷兒理論裡的Queer一詞來定義為 New Queer Cinema運動,其所認為的New Queer Cinema電影,是在影像上徹底具備實驗精神,內容上積極尋求性別認同的女同志 / 男同志電影,它們抽象或具象地強調同志的社會邊緣性、被訕笑歧視的傷痕,與擺脫傳統價值壓迫的努力,像賈曼 (Derek Jarman)、陶德海恩斯 (Todd Haynes)、葛瑞荒木 (Greg Araki)、珍妮列維斯頓(Jennie Livingston)當時的電影,都是New Queer Cinema的一環,而相對於New Queer Cinema的“Old“ Queer Cinema,則可指涉到60年代安迪沃荷以及「地下之王」傑克史密斯 (Jack Smith) (註一)、甚至更早年尚惹內(Jean Genet) 的實驗電影。也因此根據B. Ruby Rich的定義,Queer Cinema必須要是相對於傳統劇情片在題材涉獵與影像美學上皆有突破之舉、並承襲早年酷兒電影實驗精神的影片,多半尖銳、敏感、性解放,而且得出自本身即具酷兒身分的導演,也就是一部電影的「酷 / 不酷」可以依據「作者論」來判定。

 

但也因為Queer Cinema 過去隨著它的字源定義,體現了一種宣言式的風格,比方視覺上的前衛、身體上的覺醒,當然還有向社會傳統價值的挑釁都涵括在其中 ,因此當時也有人爭論 : 「所以酷兒電影就都是藝術片嘛」。然而過去二十年來,許多與酷兒族群相關的電影,反而都漸漸回歸傳統敘事,重新把酷兒的價值觀轉移到「我是同志而我不寂寞」、「我們都是同志而且我們活得很開心」的超正面取向,也理所當然更為親民,無論故事陽光燦爛或陰雨哀傷,至少都要唯美一下,畫面不再粗糙搖晃,對白不再激進怒吼。不過,當酷兒電影與藝術性不再相對等,與社會不再做抗爭,許多人當然也會質問 : 「那非同志的觀眾要看同志電影幹嘛,他們又不一定要知道同志對彼此身體的探索過程之類的,而且現在的同志電影,不是擺明了就是要拍給同志看的嗎? 」

 

(本文以下會不時同志電影和酷兒電影兩詞交錯,其實提到的敘述體相同,只不過若細究,同志電影是所謂的 lesbian and gay film,酷兒電影(queer cinema)則包括得更廣泛,也就是LGBT更層面都涉及。但一般來說,當前的lesbian and gay film也會涵蓋B、T兩族群。)

 

我曾經被直男朋友問過一個問題 : 「你所有的同志片都會去看嗎? 」 我說當然不可能,但他接著就說 : 「可是你應該要多去支持同志片啊。」我說,同志片就跟其他電影一樣所有人都可以去看呀,又不是只有同志得去衝票房。結果他就回了我一句 : 「同志電影不就是拍給同志看的嗎? 」我當下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許久,遲遲無法提出反駁。我本來想回答 : 像科幻片就不一定是只拍給科幻迷看的呀。但是這麼一來我好像又把同志片推到一個類型電影的窠臼。的確,過去的酷兒電影跟酷兒運動息息相近,都是在反叛社會既定價值,或向社會整體呼喊著一隅酷兒的存在 ; 然而今日許多酷兒電影常以單一情愛故事為主,偏向設定在年輕同志觀者對自我經驗的投射,社會背景或酷兒歷史已漸不復見,某些電影甚至就算有「出還是不出櫃」的劇情,都比較像是故事性所在,一種陷入兩難終需抉擇的梗,好像不管世界上是否還存在恐同症,最後只要明天記得愛上我就好。於是有些非同志者總會對同志電影所呈現的景況帶著奇怪的成見,認為「那又不是我的世界」(「啊難道鋼鐵人飛來飛去是你的世界嗎? 」 要是我會這樣回啦) 。

 

先將話題拉到另一個國際影展上,柏林影展。很多人也許聽聞過,柏林影展是國際三大影展 (坎城、威尼斯、柏林) 中第一個設置同志影片獎項的 (坎城現在也有酷兒金棕櫚 Queer Palm,但就只頒給一部片),這個獎叫做「泰迪熊獎」 (Teddy Award)。成立已逾二十五年的泰迪熊獎有自己獨立的評審團,評審必需看過柏林影展所有參展的LGBT影片,從中頒予獎項,其中分為最佳劇情片、紀錄片、短片、觀眾票選以及評審團大獎,而頒獎典禮也會另外舉行 。許多酷兒電影迄今最重要的作者如阿莫多瓦 (Pedro Almodóvar)、歐容 (François Ozon)、關錦鵬都拿過泰迪熊獎最佳影片,台灣導演周美玲的《刺青》更是2007年的得主。很多人以為正因有泰迪熊獎,同志電影在柏林影展是自己一個單元做映演的,但關於泰迪熊獎最有趣的地方,便是所有符合資格的影片,其實是分散在柏林影展的各個單元中放映的,也就是說一部泰迪熊獎的得獎影片,可能是柏林影展正式競賽片 (Official Selection : In Competition),卻也有可能是來自其他周邊觀摩單元如「電影大觀」 (Panorama)、「電影論壇」 (Forum)等等。

 

簡單來說,柏林影展並沒有另外為同志電影設立一個區塊,而是讓它們以很自然的方式出現在不同單元中放映。這種讓同志電影以不設限的態度曝光的方式,其實是緣由自「電影大觀」的主席Wieland Speck的構想。身為公開的同志,Wieland Speck一方面參與泰迪熊獎的籌劃,另一方面卻更用心揀選世界各地的同志影片,將其拉入影展片單,這讓柏林影展每年放映的同志影片數目之多,其實可比擬任何一個單純放映同志影片的影展 / 電影節,然而當你瀏覽柏林影展每年的片單時,你可能不見得會一眼看出哪部影片是酷兒 / 同志電影,有時得等你走入戲院看完影片後才會發現 (雖然泰迪熊獎這一兩年來也開始做了特刊,將影展中的同志電影集結做介紹)。這種讓酷兒電影滲入一般放映的策略,其實也就是想打破「同志電影就是拍給同志看的 」這樣的藩籬,讓觀眾重新聚焦在影片本身以及其所欲傳遞的訊息。坎城或威尼斯影展雖也是將同志電影安排在各個單元放映,但數目上遠不及柏林影展,也沒有像柏林影展這樣公開地擁抱同志電影過。像台灣的金馬影展,近幾年來每屆都會將LGBT相關影片,集結在「性別越界」這樣的單元(各年度的單元名稱略為不同)放映。但我個人其實會更樂見金馬將這些同志電影打散在不同的單元,不另外設置框架 (約莫台北電影節的做法)。另外我也對台灣的電影節 / 片商,喜歡反覆用 「衝破禁忌」、「挑戰情慾」 這樣的詞來為所放映的同志電影下標這件事感到有點不耐,或許那對我來說,這還是一種以「另眼」 來看待同志電影的視角。

 

事實上,全球各地有許多所謂的 酷兒 / 同志電影節, 其放映的對象當然都是以LGBT族群本身為主。這類影展雖然獨立性質都極高,往往背後沒有大片商大單位撐腰,籌辦也極耗費心血,但有時一不小心卻會選入一些外表看起來是LGBT電影 , 骨子裡卻根本不是為族群發聲的影片。比如說我有一回就在一個同志影展看過一部義大利片,劇情大概是這樣的 : 兩對夫妻一同到海邊度假,其中一對的老公,卻發現他漸漸被另一對夫婦帥到掉渣的青少年兒子給吸引。這部片無所不用其極地展現了青春的肉體 (就是有很多大特寫的沖澡鏡頭,也可以解讀為另一位男主角的主觀凝視啦),也不斷地描繪已婚異性戀男對同性情慾的掙扎糾結椎心辱痛等等等等,之後的高潮戲當然是已婚男終於忍不住上了小底迪,可是  –  接下來的鏡頭卻是已婚男的妻子,不小心踏進了房間撞見了這幕好像所謂男同志影片一定要有的激情戲,而當你覺得這一切已經很over的時候,這位無法一時無法接受的妻子,就這麼衝出了門外,然後被迎面的來車撞個正著不幸身亡,結尾是夫婿落下了悔恨的眼淚。等一下, 會出現這樣的劇情…這根本是部恐同電影嘛,它明白地跟你說 : 都結了婚才認清楚自己的性向嗎? 下場會是這樣喔。或者是,同性戀情就是罪孽,或者是,同性相吸最終都只會淪為災難連累家人朋友之類的。總之看完當下如果旁邊有桌子一定會被我翻倒。雖然我一旁的同志朋友只是淡淡地跟我說「哇好感傷的一部片喔」,沒發現我整個人青筋畢露在說「挖勒發」(英文音譯)。或許讓我最氣憤的, 是這樣的影片很諷刺地出現在一個同志影展這件事。

 

上述影片放映之後並沒有導演座談,因而我也無從得知導演對於劇情走向如此之安排的用意究竟為何。此片照道理說,正是所謂「專門拍給男同志看的電影」,否則當中不會有那麼多直截了當的男色存在。但是它最終卻莫名給了同性戀情一種道德的批判,反而有種要「再教育」男同志的恫嚇。這也讓我思考目前市場上有多少同志電影可能也蟄伏著這類問題,它們似乎備有同志電影的「形 」,卻反咬了同志戀情 / 同志身分 / 同志平權一口,或者是作為幫同志發聲的電影,卻出現了若干刻板化形象的同志角色 ; 而當一個同志電影節一時不察選進了這些影片,然後同志朋友們也一時不察看了電影海報就走進戲院, 那麼所謂的「同志電影讓同志朋友們相聚」, 乃至給予同志電影更多放映機會等策展初衷,便等同徹底失去了它原有/該有的意義與精神。

 

儘管說到這裡,我還是無法歸納甚麼樣的電影才稱得上是同志電影,也繞回到了這篇文章開頭的提問  –  那同志片的元素又是甚麼呢?  ? 但就連柏林影展的泰迪熊獎,也沒有明文規定要「怎麼樣」的電影才具備角逐的資格。或許我反倒希望同志片某種程度上真可以被視為類型電影(但要是好的形神兼備的類型電影),就像是動作片恐怖片喜劇片科幻片驚悚片歌舞片西部片靈異片這樣,沒有特別鎖定某個觀看族群,也不引起任何先入為主的成見,電影的好與壞、其核心價值以及母題,都要看完影片才能一探究竟,沒有誰「應該」要看同志電影。另一方面,在這個全球的酷兒朋友都正為同性婚姻合法化奔走的時刻,我也期待看到無論因為哪點被列為是「同志電影」的影片,能在上映時被「平等對待」。也就是說,一部電影裡出現所謂的「女女戀」、「男男戀 」、「男(or女?)女(or男?)戀」,並不會被誇張聚焦,亦即某部影片有同志主要角色並非其唯一有看頭之處 ;  就好比國外也有幾家媒體,在報導《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時,強調的是它作為「成長電影」的獨到之處。猶記年初在柏林影展,看完今年泰迪熊最佳影片得主、並也即將在今年台北電影節放映的波蘭電影《以慾望之名》(In the Name of…)之後,等著坐捷運到下一個戲院時,有個葡萄牙老太太走過來問我,是不是剛剛也看了這部片,接著非常熱情地跟我講說她有多喜歡這部片的哪裡哪裡,我對她會心了一笑 (有一半是苦笑啦,我個人覺得這部電影沒有拍得太好,有些不小心落入俗套的片刻)。並不是我覺得一位老太太去看部男同志片有多讓我驚喜,而是我感覺到吸引她踏進戲院的,是電影本身映照波蘭城鄉保守勢力的觀點,而不僅僅是此片的題材是關於「禁忌的愛 :  神父也可能是男同志喔」這部份。我默默希冀未來的同志電影 (恩,特別是台灣的),除了情愛糾葛,可以有更多面向與神采,且不去預設放映的對象,無論其要傳遞如何的訊息為何,都可以滲入所有性向的觀者間,得到認同或引發省思。而媒體在報導一部電影如何呈現LGBT議題時,也別只會用「禁忌」 、「奇觀」 這類容易不經意把同志情感邊緣化的字眼來描述。甚至同志電影範疇裡能越來越沒有「拉看拉片」、「基看基片」(請恕我的口語化)這樣的分野,兩個男同可以手牽手去看《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兩個女同也可以看完《愛在週末邂逅時》(Weekend) 後感動擁吻(註二)。此外,一位導演的同志身分也不應窄化其創作的視野,就像作家陳克華所說,他很抗拒「同志詩人」這個稱號, 「詩人就是詩人,所表達的是全人類的情感,而非僅止男同志」(註三)。同理也可推回到電影導演 / 電影作者上。

 

雜談了同志 / 酷兒電影這麼多,都是個人淺見,說真的只是期盼未來那些對同志 / 酷兒電影的想像,能夠越益廣闊而非漸趨狹隘,一部同志電影不需一定要有如何的「長相」,但最終都總得言之有物,而不只是空泛賣弄同志的特定「形象」。電影本就是個可能性無限的創作體,性別 / 性向這事不該反倒困囿了作品的廣度與深度,而該讓電影更具自由詮釋的空間,所以一位男導演拍了女同志片又怎樣,一位女導演拍了男同志片又怎麼 (法國導演克萊兒德妮(Claire Denis)的《軍中禁戀》 (Beau Travil) 正為一例 ),一位同志導演不拍同志題材又怎樣 (比方葛斯范桑(Gus Van Sant)的近作《心靈勇氣》(Promised Land)、《最後一次初戀》(Restless) ) ,而一部片到底是不是同志片又又又又又怎樣 ; 光影的魅力以及力度, 早該是沒有性別 / 性向疆界的。

 

註一 : 傑克史密斯被譽為是美國地下電影先鋒與酷兒次文化始祖,許多論者認為蘇珊宋塔格 (Susan Sontag)的「camp」一詞是正來自對傑克史密斯的觀察。其1963年的作品《Flaming Creatures》讓跨性別者、變裝皇后、木乃伊等當年被視為「怪胎(freak)」的角色共冶一片,成為了最生猛有力、瑰麗妖艷的酷兒電影典範。

註二: 《愛在週末邂逅時》與另外一部亦廣受好評的《為你流的淚》(Keep the Lights on),被某些影評贊許為是一波New Wave Queer Cinema的到來  ; 它們帶有濃厚的自傳性,幾乎反映著導演的自身經歷,且帶有強烈的寫實主義色彩,沒有過度渲染的劇情,而是平實而感性地描繪當代都會同志青年的生活。但也有論者認為這樣的New Wave還不足以起浪,因為這類的電影還是百分百以白人男性同志為敘事對象,並無法代表整體酷兒電影的轉變。

註三 : 《聯合文學》322期,2011年8月號,第42頁。

2 Comments

  1. 這篇寫的好棒!!!
    不過想提一下,Queer palm好像不只頒給一部片,還是有分長短片的,所以嚴格來說應該是兩部(沒有從缺的話);另外,評選方式我猜也是類似於柏林(不確定),不特別集中同志電影評選,因為今年的得主也正是一種注目的得主。

    我個人也希望同志電影不再被標籤化,就像同性婚姻也只不過就是婚姻。但若是如影展分類,善意的成份居多,我可能就不會那麼在意。

    至於基看基片的問題,我覺得沒有那麼嚴重,無論什麼性向的人,看的最多的應該還是異性戀愛情電影吧。但在電影業,讓出櫃同志演直人,真的不大容易成立(但反過來就完全沒問題),還是會被認為有信服力的問題,實在無奈。

  2. Spencer你好,

    謝謝你的提醒 🙂 。因為Queer Palm的官方網站在今年所列出的得獎影片,就僅只 “Stranger by the Lake” (絕對是今年的話題電影其一),所以我就直接在文中寫了”只有頒給一部片”。但的確,去年Queer Palm分別頒發了長片與短片兩個獎項(但其自2010年成立迄今就只頒過這次短片獎)。 而評審團也如同柏林影展一樣是獨立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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